熙芳殿內(nèi)燭火已熄大半,余燭搖曳,光影搖搖。逐月宴的喧鬧已散去,唯余一室靜謐。
楚輕臣陪伴至最后,依依不舍才退下。他臨行前仍不放心,目光像要將人鎖住一般,緊緊黏在樂安身上。
公主輕輕抬手,似笑非笑地催促:「去吧,本宮不會再多喝了。」楚輕臣這才低頭行禮,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愿:「是?!?br>
殿門合上的一瞬,靜得連風(fēng)聲都清晰起來。
樂安吩咐婢女撤去妝容,換下繁華的宴服,僅著輕軟寢衣,隨意披了件外裳。酒意還在,腦子昏昏沉沉,索性推門出了內(nèi)殿,在小園中緩步散氣。
夜色如墨,月色鋪銀。園中秋花才初開,清香沁人。
她手中握著一封家書,是墨玄方才從西北傳回。封口嚴(yán)整,字跡一如往常的剛硬冷勁。
「剿匪既捷,余眾將清。待數(shù)日收尾,便可凱旋?!?br>
樂安讀到這里,心中一松??煞阶詈笠恍校瑓s愣住。
「聞殿下得首侍,當(dāng)賀?!?br>
墨玄筆鋒凌厲,卻沒有一絲流于客套的祝頌。冷硬的四字「當(dāng)賀」,反倒像是重重砸在她心口,敲得她無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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