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肅牽著呂多多的手,在校園里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什么話也不說,呂多多也不出聲,就陪著他一直走、一直走。趙寧肅的步伐邁得很大很快,呂多多需要一路小跑才追得上,但是她只是盡量讓自己快一點,卻不叫趙寧肅慢下來。
走了大概快一個小時,趙寧肅終于察覺到呂多多還一直跟著自己了,便停了下來,看見呂多多因為走得太快而有些暈紅的臉:“對不起,多多?!?br>
呂多多看著他搖搖頭:“沒關(guān)系。對不起,趙醫(yī)生,我?guī)筒簧鲜裁疵?。?br>
此時天色已晚,到晚飯時間了,趙寧肅抓緊了呂多多的手:“我們找個地方去吃飯吧。今天不去食堂了,我們?nèi)ネ饷娉??!边@兩天趙寧肅每天一早就過來了,陪著呂多多上課、上圖書館,中午晚上都跟著在食堂吃,體驗學(xué)生生活。
趙寧肅選了個環(huán)境稍微好點的餐館,找了個角落里很偏僻的位置坐下。點了菜,呂多多幫兩人倒上熱茶。趙寧肅端起茶,抿了一小口,然后開口說話:“我已經(jīng)有六年沒有見到她了,上次還是我剛考上大學(xué)時,特意跑到圣潔醫(yī)院去看了她一眼。自從她離婚之后,從沒主動來看過我,好像從來沒生過我一樣?!壁w寧肅說到這里的時候,眨了眨眼睛,仿佛要將什么情緒?;貎?nèi)心去。
呂多多聽到這里,不由得喉頭一哽,原來竟是這樣的關(guān)系。她伸出手,無言地握住趙寧肅的手。
趙寧肅繼續(xù)說:“他們離婚的時候,我才八歲。我想跟著她,但是她不愿意要我,我只好跟著我爸。他們離婚后不久,我發(fā)高燒,家里什么人也沒有,我哭著打電話到醫(yī)院找她,她說她要去做手術(shù),讓我去找我爸,要么自己去醫(yī)院打針。我燒得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彼f著用左手掩住了面,深吸了一口氣,“我那時候真的非常寒心,以前她是怎么說的?我是她的小太陽、開心果,結(jié)果后來我變成了一塊避猶不及的抹布。她恨我爸,連帶連我也討厭上了。嗬!這就是所謂職業(yè)道德標(biāo)兵?”語氣中不無悲哀和嘲諷。
呂多多忍不住鼻子發(fā)酸,她想將趙寧肅抱在懷里,好好安慰,抹去他心頭的創(chuàng)傷。她覺得趙寧肅比自己的處境更慘,自己是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愛,所以就不曾有過得到又失去的落差,他則是從云端跌到地面,這種冷淡和漠視讓一個八歲的孩子去承受,實在是太殘忍了,這樣的母親,她配嗎?她雙手抓緊了趙寧肅的右手,輕聲問:“后來呢,誰帶你去看的病?”
趙寧肅放下左手:“我給醫(yī)院打電話,找到我姑媽,就是茜茜的媽媽,她來帶我去打的針。我高燒快四十度,醫(yī)生說再不及時退燒,就極有可能燒成腦膜炎。要不是我那時聰明,知道找我姑媽,你現(xiàn)在看到的我就是個傻大個了,對著你笑得流口水?!壁w寧肅自嘲地勾起嘴角。
呂多多忍不住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幸虧你從小就聰明。不過就算是傻了,肯定也很可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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