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們便覺得無趣，沒有繼續(xù)追問。進入仲夏，鳥雀野兔崽子逐漸離巢，不少名流從首府巴勒莫來此游獵。這一帶是整個西西里治安最好的區(qū)域，哪怕農民們大敞遠離住所的工具棚大門，也不會有宵小拿走一把工具。所有人似乎都恪守著一種無法言明的規(guī)矩，形成了獨特的真空地帶。

        負責主持此次勞作的是兩位同村的太太，在男爵未蒞臨莊園時，她們充當管事的角色，定期打掃。阿波洛尼亞和她們打了個招呼，便在女孩們的簇擁中穿過茂密的葡萄藤、古樸典雅的庭院，沿著崎嶇的小路走下山。

        領地的村民要定期為貴族服務以得到庇護，這是一條上溯古羅馬時期的古典規(guī)矩，哪怕在墨索里尼統(tǒng)治時期，村民們也依然會來莊園為領主采摘成熟的果實、釀造甜美的葡萄酒，或是打掃空置的別墅。

        西西里的太太們總是很嚴厲，不允許女孩們偷懶，像母雞看護雞仔一樣。

        但艾波洛尼亞，她總有些特權。

        在自家咖啡館后門被女孩們硬塞了滿懷的葡萄，艾波洛尼亞只能用腳尖踢開門，兩個哥哥正站在門后低聲言語，被她的動作嚇到，猛地跳開，嘴里及哇亂叫。

        艾波洛尼亞沖他們抱歉一笑，和對外鄉(xiāng)人齜牙咧嘴的狡黠笑容不一樣，此刻她下巴微垂，瞪大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甜得像是圣羅莎莉狂歡節(jié)上的杏仁糊糖。

        哪怕已經認識艾波洛尼亞十八年的親哥哥也無法免疫這笑容。立刻放下了抱怨，一個端來檸檬水和玻璃杯，另一位則體貼地拉開窗戶下的椅子，邀請她在全屋最明亮處坐下。

        艾波洛妮亞喝了一口水，滿不在乎地用手背拭去嘴角的水漬，問哥哥們：“媽媽午餐有問起我嗎？”

        “我們和她說了，你今天去坦特博雷男爵家?guī)兔Γ蜎]有說什么了。”

        艾波洛妮亞點點頭，又不放心地追問：“真的沒有說什么嗎？”

        “當然?！贝蟾绺绨膊剂_斯將手擱在她的椅背上，“小艾波就別擔心會被媽媽發(fā)現(xiàn)你的小秘密啦，爸爸和我們會幫你瞞著她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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