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玻璃窗前,手里握著一只老式的牛角煙斗。窗外是著名的四方廣場,行人、小販、轎車往來不斷。潔白的大理石雕像立在正午陽光,恢宏大氣。
他身后,一個人問:“埃斯波西托先生,不知您是否同意我們的貸款方案呢?”
這是一個略年輕的男人,介于男孩與男人之間,有著古羅馬統(tǒng)帥安東尼般的鬈發(fā),眉毛濃黑,一身西裝筆挺,雖態(tài)度恭敬地站立,但渾身散發(fā)著悍莽之氣,能一眼望到山區(qū),烈日荒石,橄欖樹成蔭。
埃斯波西托瞥了一眼小伙子,說:“我和克羅切相識多年,我不明白,把錢賃給那些農(nóng)民有什么意義。用來買機(jī)器嗎?那些野蠻人可不會使用如此精細(xì)的東西。更別說利率這么低,我是銀行家,不是慈善家?!?br>
“您在拒絕唐.克羅切閣下嗎?”
埃斯波西托笑起來,吸了一口煙,反問:“怎么?要?dú)⒘宋覇???br>
年輕人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他認(rèn)真地說:“有人和我說過,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但更難地是消弭仇恨,重建秩序?!?br>
像是證明所言不假,他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一把裝有消音器的左輪手木倉,拍在埃斯波西托的桌上。
漆黑森冷的武器躺在烏潤的桌面,仿佛野蠻的羅馬人闖入文明的雅典。
埃斯波西托收起了笑,沉默地看了那木倉片刻,突然又低聲道:“這不是克羅切?!?br>
他的眼前,仿佛看到那個胸膛寬闊、高大健壯,時常出現(xiàn)在報紙上的英雄。他陡然意識到,這是薩爾瓦多.吉里安諾對克羅切的一次宣戰(zhàn),是年盛的雄獅向老邁的獅王發(fā)起的挑戰(zhàn)。
“那么,你愿意效忠嗎?”
離開工廠時,橘紅染上天際,車頭朝向的海面沉入一片藏藍(lán)的夜色中,定眼凝視,方能在波濤間分清海天交接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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