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聞序的臉，除了那雙鉛灰色的眸子，其余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眼看瞿清許臉色變了，聞序知道遮掩已然無用，慢慢放下手，苦澀地咧了咧嘴——瞿清許方才發(fā)覺，為何對方明明沒感冒，說話卻也病了似的怪怪的。

        “在我們家，一分錢都值得讓他們打得不可開交?！甭勑蛘f著垂眸，“他們嫌供我上學(xué)太費(fèi)錢，我氣不過，和他們吵了一架，被趕出來了?！?br>
        瞿清許仍然震驚地盯著他，半分鐘之前那股氣勢洶洶、甚至有點(diǎn)子他自己都沒發(fā)覺的嬌嗔勁兒全都丟光了，只是瞬也不瞬地凝望著眼前的少年。聞序勉強(qiáng)勾了勾唇角，抬手想把口罩拉上來：

        “或許過兩天他們消了氣，我還能回去也說不定，無非忍受他們發(fā)牢騷罷了……”

        下一秒，聞序的聲音戛然而止。

        瞿清許抬手，白皙單薄的手掌顫抖著輕輕覆住男孩兒的側(cè)臉，指尖一動(dòng)，虛虛蹭過尚未結(jié)痂的皮膚。聞序倏地垂眼，卻望見一雙墨色的眸。

        那雙眼里寫滿了悲戚、心痛和不忍，如某種巨大的洪流，頃刻間吞沒了他。

        他從未見過這種目光——他從未擁有過這種目光。

        “疼嗎？”

        瞿清許抿著唇，小心地問。聞序喉結(jié)一動(dòng)，壓下眼底洶涌的情緒，抓住瞿清許細(xì)瘦的腕子，將那只試探著不敢撫摸他臉頰的手輕輕搡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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