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摔得頭破血流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生,他蜷縮在路邊,只感覺身子越來越輕飄飄的,疼痛都如磨鈍的刀子般溫吞起來。
瞿清許睜不開眼,指尖無意動了動,卻觸摸到一片松軟。
是雪。
北國的雪果真說大就大,沒一會兒功夫,地上就已積了層厚厚的雪。
從前他成日在與雪打交道,自以為對這東西了解至極,卻不曾想,原來雪也會這么冷,是可以要了人性命的。
血管流淌過的每一寸肌膚都涌起升溫的燥意,瞿清許知道,不冷反熱,這是人即將凍死的前兆。
罷了,他對自己說,像枯萎的野草般客死異國他鄉(xiāng),死在北國的漫天大雪下,或許就是他今生的落幕了。
他抓著雪的手一松,終于放任自己跌入無邊無垠的黑暗。
……
死亡的感覺如同無夢的永眠。意識脫離了那殘破不堪的軀體的束縛,終于迎來了期盼已久的酣睡。
可很快,那三年都沒擁有過的徹底的寧靜,被一個并不算輕柔的力道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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