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請你歇息吧!不要再寫了!這些東西等你好了以後再寫不行嗎?」小寧子哭喪著臉,急得白凈的臉蛋都脹紅了。
容若搖頭,在終於不咳了之後,泛起了笑,道:「我不要緊,一定是這火盆里燒的炭煙大了些,才會嗆得我一直咳嗽,小寧子,我覺得好悶,你就行行好,把那門上的氈毯掀開一點,打開一點門縫,讓風(fēng)透進(jìn)來,好不好?」
「不好?!剐幾訐u頭,堅決Si守,盆里燒的銀屑炭極好,哪來的煙呢?
「就一點點?!谷萑籼撊醯穆暽е稽c哀求的柔軟,看著少年Si守在門口的悍衛(wèi)姿態(tài),忍不住在心里覺得好笑。
「不行,一點點也不行!」小寧子這次不搖頭了,反過來義正辭嚴(yán)地看著自家主子:「郭太醫(yī)說爺就是夜里吹了冷風(fēng),肺才會受寒咳嗽,小寧子從現(xiàn)在起不會再相信爺說會好好保重自己的謊話了,那一天夜里,爺就是趁小寧子出去了,偷偷打開窗戶吹風(fēng),才會捱凍受寒,所以,爺會生病,都是小寧子的錯?!?br>
「怎麼會是你的錯呢?」容若搖頭失笑,「你剛才不是說了,是我說了謊話把你騙出去,然後自己偷偷把窗戶給打開才會吹風(fēng)受寒嗎?小寧子,你要記著,無論是從前或現(xiàn)在,所有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我自作自受,與你無關(guān),與任何人都無關(guān),明白嗎?」
小寧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主子,只能SiSi地抿住嘴,他想說凡是主子感受到的任何一丁點痛苦,就都與他有關(guān)!但他說不出口,只能退後,往掛著氈毯的大門靠近了一步,他小寧子不過是一個小太監(jiān),不像郭太醫(yī)一樣會治病,不像徐統(tǒng)領(lǐng)和敖護(hù)衛(wèi)一樣有武功可以戍守,不像裴大人有才智官位為主子分憂,所以他只能用這種笨方法來保護(hù)主子。
容若知道自己所說的話,并沒有讓小寧子的心里好受一些,說不定聽起來反倒像是在說他們兩不相g的誅心話語,再說下去,只是教少年更加難受,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逸出容若的唇間,他斂下眸光,看著自己擱在長幾上的左手,看著那只手坦露在衣袖外的部份,明顯的又b前幾日消瘦了一些。
曾經(jīng)的齊容若被世人贊美為天朝開國以來最豐神俊雅的王爺,如今,他自知形容枯槁的模樣,再不適合出現(xiàn)在朝堂之上了。
這段時日,他所發(fā)下的命令,一概都由裴慕人與徐行颯代傳,即便召親近大臣們?nèi)敫捕几糁簧绕溜L(fēng)在說話,他知道已經(jīng)有人對他的身T狀況起疑了,但不妨事,他只需要再多一點時間就足夠了,人說功成身退,於如今的齊容若而言,這句話再貼切不過了。
他只求在身退的那一天到來之前,不要被律韜發(fā)現(xiàn)……這或許是他癡心妄想了些,他的二哥便是一時氣惱他,也不可能遲鈍到那種地步,眾人揣測的流言,遲早都會傳到那人的耳里,容若只求,那一天到得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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