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隊列里的啜泣聲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異常壓抑的沉默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大海,明明即將迎來驚濤駭浪,無窮的力量卻被封存于水面之下。盡管所有人都知道會發(fā)生點什么,但卻沒有人知道是什么會發(fā)生。
就在沉默與壓力同時蔓延的時刻,沈蔓眼前的人影晃了晃,終于倒下了。
她認出這是男生寢室的某位宿舍長,帝都人,家里好像還有點小背景。興許是自視甚高的原因,這幾天犟著沒請假,此刻看來是真堅持不住了。
那尊“黑塔”沒說話,輕輕一抬手,救護車旁的醫(yī)護兵很快抬著擔架小跑過來。他們蹲在沈蔓跟前的地面上,動作熟練翻了翻宿舍長的眼皮,又試了試脈搏,這才將人抬起來,送回車上。一系列動作流暢JiNg準,似乎已經(jīng)非常習(xí)慣此類檢驗和C作,絲毫不擔心昏迷者的病情。
軍用救護車載著宿舍長開走,很快又開回來,留在原地繼續(xù)待命。
午后的太yAn越來越毒,C場上的學(xué)生們一個個左搖右擺,幾十分鐘的時間里便倒下去一大片。訓(xùn)練有素的醫(yī)護兵兩人一組,來回跑了幾趟,檢查、確認,再把傷者抬上車、送走。
方陣里只剩下沈蔓和被他叫作“三班長”的教官,一頭一尾地站在烈日下,巍然不動。
她其實早已到達極限,只要稍稍松口氣,簡簡單單地就會像其他人一樣癱軟,任由處置。畢竟,無論眼睛是否還能睜開,經(jīng)過大半天暴曬的人,都不會再有力氣作出任何反應(yīng),跟真的暈過去沒有兩樣。
但人有時候就是想爭口氣,無論得失,無論利弊,也無論邏輯。
下午上課的鈴聲響起,人群漸漸聚集,有零星的議論聲飄入耳中,她卻早已無暇分辨這聲響背后真正的含義。所有神智都被瀝青包裹住,除了堅持站立的動作,根本沒有思考的余力。
眼前依然有個模糊的人影,一動不動地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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