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之上，九凰站定，與站在祭臺中心的少棱靜默相對。初鳳單膝跪在九凰右後側(cè)，手捧擺了尖刀的銀盤。

        初鳳如今所在之處，本來應(yīng)該是他的位置。少棱眼神冷漠。

        方才，跟在九凰身後，每踏一步，少棱心里就空了一分。他從來不問九凰想做什麼，從來不去思考她要自己做的事對不對，從來只等九凰令下，他就遵命。

        蝶花漫爛園里，他看不見；少棱眼中的春sE，只有九凰身上忽遠(yuǎn)忽近的絳紅。他曾以為，自己和她的心已很靠近了，下一刻卻又發(fā)現(xiàn)她與自己其實仍是那樣天壤之別，并不因為她對自己的嬌笑或擁抱，而有絲毫改變。

        九凰！

        這一刻，他很想毫無顧忌地開口叫她。然而，嘶啞的聲音，仍是蹦出了改不掉的敬稱：「姑娘！九花觀養(yǎng)我多年，便是為了這一刻？」

        九凰笑得清麗無l，清脆的嗓音十分溫柔：「不是。少棱……不是九花觀要你這麼做，是我讓你在這里?！?br>
        「好?！股倮恻c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眼望四周幾個祭臺，輕輕一笑：「不用把我像她們一樣綁了起來？」

        「不用，你如此坐在祭臺上就好?！?br>
        忽然，明晃晃的天sE略暗。少棱抬頭，只見天上不知何時刮來的大片烏云，層層掩住明月。

        「真君仙力已發(fā)，替nV仙護(hù)法了！」殷岑不冷不熱的聲音朗朗揚(yáng)起。

        九凰頷首，自盤中拿起尖刀；初鳳站了起來，朝祭壇外一揮手，只聞細(xì)簫清笛響動，伴著壇外道童持咒念誦，滿園贊歌之聲，不絕如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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