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在下,整片的營地也不例外,全部都是濕透了。為了保證營地內人員不至于睡在泥水當中,兵卒們砍伐了不少樹木,做成了簡陋的木架作為床榻,將一些木頭的邊角料則是鋪墊在了主要的營帳和營帳之間的通道上……
鮑信冒著雨,然后從大帳門口道路鋪墊的木板上往邊上走了幾步,就一腳踩進了黃泥湯之內,深深的陷了進去,再奮力往前走了幾步,轉過身,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大聲說道:“王別駕!不是某不允,只是……”
鮑信努力的將腳要抬起,但是鞋子已經(jīng)被黃泥牢牢的吸住,拔了幾下之后,噗嗤一下,腳是出來了,但是鞋子卻留在了泥地上。鮑信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旋即干脆也將另外一只鞋子脫了,然后雙腳就這樣踩在泥塘當中說道:“……道路泥濘,如何能行?強行行進,耗費兵卒戰(zhàn)力不提,一日亦不過十里之數(shù)!何不稍安勿躁,待天氣晴好,即可一日行進四五十里,豈不更好?王別駕,須知欲速則不達啊……”
見到此情此景,王彧也是默然無語,沒有再繼續(xù)強調一定要發(fā)兵,只是長嘆一聲仰頭望天,臉上已經(jīng)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
此時此刻的他,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鮑信眼中劃過的莫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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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時,在金鄉(xiāng)的劉岱也仰頭望天,臉上卻沒有了淚水,只有雨水和……
血水。
城下的每一個黃巾都滾得跟泥猴一樣,只剩下了一個人形,就連黃巾主帥管亥也不例外,他多次親自鉆到挖掘出來的城墻土洞之內,不斷地將夯土城基挖松,有筐的人就用筐裝,而更多的人則是用各種兵刃扒拉,甚至就用手抓著,捧著,拼命地朝城墻外甩……
云梯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繼續(xù)爬了,因為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或許在下一刻,城墻就會垮塌!到那個時刻,根本就用不上云梯了!
劉岱站在城墻之上,身邊各種驚慌不定的聲音掩蓋在大雨之下,他沒有想到黃巾賊戰(zhàn)力雖然比起郡兵來差得多了,但是挖土坑這種工作卻是他們的老本行,眼看著一捧又一捧的泥土從城墻下的洞內被甩出來,又很快的在雨水的沖刷之下不見了蹤跡,心中就是一陣陣的發(fā)寒……
金鄉(xiāng)縣城跟兗州絕大多數(shù)的城池都是一樣的,并沒有什么險要的地理位置,就是夯土為城而已,而現(xiàn)在,當土基不斷的被挖松,又被雨水和血水共同浸透,結果已經(jīng)可想而知了。劉岱組織了幾次敢死隊,從城墻上吊下去殺敗了幾次挖掘城墻的黃巾兵,但是治標不治本,匆忙填上去的泥土,在操持土地一輩子的黃巾兵手里,也就是多費一個時辰的事情。
“使君……”劉岱的親衛(wèi)在一側貼著悄聲說道,“……城中還有幾十匹戰(zhàn)馬……不若趁夜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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