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旭并沒有著甲,只批了戰(zhàn)袍,胳膊和腰腿上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布匹,殷紅的獻血仍舊滲透出來,但是黃旭就像是絲毫沒有傷勢在身一樣,昂然站在斐潛身后,在輜重車之下,便是陌刀重甲,卓然而立,就像是殿堂下一塊塊基石,沉穩(wěn)森然。
斐潛披著一件血紅色的大氅,正在向著四周的兵卒揮手示意,雖然比不上馬越或是張濟等人強壯魁梧,但是不知道為何,讓人看了總是覺得心安,這段時間權章北地,兵政之事都是一言而決,隱隱之間自然也有一種上個者的氣質。
或遠或近,不管是不是在忙碌的漢兵,都面向了斐潛,舉起手中兵刃,向著斐潛歡呼!
斐潛見所有兵卒的目光都匯集到了自己身上之后,便雙手舉起向下按了按,兵卒的歡呼聲便慢慢的小了下來。
斐潛深知,大戰(zhàn)之后兵卒情緒必須要有一個緩解和發(fā)泄的途徑,有張有弛方為文武之道,要不然人體內的腎上腺素積累太多,若是不管不問,到了夜間若是發(fā)生了營嘯,也是一種非??膳碌氖虑?。
“諸位漢家的好兒郎!”斐潛見聲音減小,便沉聲說道。斐潛每說一句,便有身邊親衛(wèi)重復一句,聲音滾滾,在整個漢軍營地上擴散開來……
“……在今天!在此地!我等大破鮮卑萬騎!鮮卑左大將攜殘兵敗將倉皇北逃!這一切,都是在場各位漢家好兒郎一刀一槍拼殺出來!這份榮耀,當屬于在場所有的漢家兒郎!”
所有的兵卒都挺直了腰桿,目光熱切神情激動的看著斐潛,看著在斐潛頭上飛舞著的三色戰(zhàn)旗。
“……然而,我們有些弟兄卻沒能等到這一刻……”斐潛的聲音略顯得低沉,卻更有力度,“蒼蒼蒸民,誰無手足?茫茫漢家,誰無兄弟?如今便是這些手足兄弟,替我們遮擋著刀槍箭雨,用他們的生命奠定了今日的勝利!他們是鐵血錚錚的漢子,他們是大漢的好兒郎!好戰(zhàn)士!”
斐潛脫下頭盔,向著天空,高聲喊道:“……魂魄結兮天沉沉,鬼神聚兮地煌煌!魂兮歸來,忠烈勇士!魂兮歸來!漢家英靈!吾知爾等尚未遠離,蒼天厚土為證,且附于此旗之上,讓吾等代行未了之愿,攜汝一同馬踏陰山!”
言畢,斐潛便深深的向戰(zhàn)旗半跪施禮。
應該說,斐潛的這番話,如此舉動動作,自然是一半為真,一半是假。在后世那么多的各種神劇熏陶之下,當下又是如此的地位,這些事情自然而然,到該落淚的時候,鼻一酸,熱淚就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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