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便是士族。
別的不說,作為潁川的本土士族,陳群已經(jīng)察覺到了當下士族之間的往來交際,游玩文會等等的活動,以明顯的速度在減少。這不是代表著潁川士族子弟憂國憂民,為了國家社稷節(jié)省錢糧,而是因為他們感覺到了錢財這方面的壓力。
需要征收的賦稅沒有少,相反,因為征戰(zhàn)的原因,反而比之前要更多,然后莊田之間產(chǎn)出雖說采用了新的耕作技術(shù),這里自然也是需要感謝一下大公無私的驃騎將軍,但是這樣的增加仍然不足以彌補其損失,各家各戶的儲備都幾乎下降到了一個讓家族心驚肉跳,寢食難安的紅線上,自然就沒有什么心情開什么文會,四下踏青游玩什么的了……
賦稅這個東西,自然不是士族子弟自己能夠生產(chǎn)出來的,所以壓力就轉(zhuǎn)移到了農(nóng)夫農(nóng)婦身上,而許多農(nóng)戶不僅要承擔賦稅,還要被抓去服役做莊丁,導致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底層結(jié)構(gòu)雪上加霜。
而作為中間層面的一些手工業(yè)者,小資產(chǎn)者,正所謂沒有了收入的保證,所謂消費自然就是個笑話,士族子弟不舉辦文會,也不出游等等,消費程度銳減,便導致了很多城市之中的手工業(yè)者的產(chǎn)品沒有了銷路,然后很自然的就堅持不下去,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數(shù)。
然后犯罪的人越來越多,陳群知道其中也有很多人是因為迫于生活的壓力不得不鋌而走險,但是陳群卻沒有辦法改變這些,因為這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家族所能完成的事情。荀彧推動的大赦,也就只能是應(yīng)急治標而無法治本……
在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之前,其實潁川士族,包括陳群自己的陳氏在內(nèi),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還是很興奮的,因為在初期,士族大戶可以利用自己的儲備,大量吃進一些往常價值很高的資產(chǎn),從而令財富加快從底層到高層的流入,但是隨著家族之內(nèi)儲備的降低,很快就吃不動,或者說,這些家族開始傾向于免費的獲取更多的資產(chǎn),而不愿意絲毫的付出。
武裝割據(jù),相互侵吞,也就成為了一種必然,而在這個過程之中,有更多的東西被消耗掉了,這些東西,不僅僅是在物質(zhì)層面,也有精神上面的,于是乎大漢王朝的整體結(jié)構(gòu)開始分崩……
感覺到了腳底下開始晃蕩的人,不僅僅只有陳群一個人,像是曹操和荀彧,也是同樣敏銳,所以才會推動了考正制度,企圖最大程度的籠絡(luò)更多的人,維護住這個架構(gòu),但是很遺憾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著曹操荀彧陳群的步調(diào)來走,覺得跟在曹操等人后面走,都只有屁和塵土吃,他們要走他們的路子,才有新鮮的草料。
于是這些人開始鬧,鬧得曹操很難堪。
所以陳群作為曹操之下,誰說不是第一把交椅的謀士,但也是要展現(xiàn)一些自我價值的,所以他和魯肅也有些相似,他也有困惑,他也想在斐潛這里找到個答案,他不能理解為什么這么多人就會跟在斐潛的身后一起走?斐潛究竟用什么辦法才做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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