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西門慶強(qiáng)弓硬上逞淫欲,小龍女哀絕婉轉(zhuǎn)承欲根
卻說小龍女這日里心神不屬,正欲支窗戶,不想?yún)s合當(dāng)有事,卻好一個(gè)人從簾子邊走過。自古道:沒巧不成話。這小龍女正手里拿叉竿不牢,失手滑將倒去,不端不正,卻好打在那人頭巾上。
那人立住了腳,正待要發(fā)作,回過臉來看時(shí),是個(gè)生的神仙妃子,先自酥了半邊,那怒氣直鉆過爪洼國(guó)去了,變作笑吟吟的臉兒。小龍女回過神來,情知不是,叉手深深地道個(gè)萬福,說道:“奴家一時(shí)失手,官人休怪?!?br>
那人一頭把手整頭巾,一面把腰曲著地還禮道:“不妨事,娘子請(qǐng)尊便?!眳s被這間壁的王婆見了。那婆子正在茶局子里水簾底下看見了,笑道:“兀誰教大官人打這屋檐邊過,打得正好!”
那人笑道:“倒是小人不是,沖撞娘子,休怪?!毙↓埮鸬溃骸肮偃瞬灰娯?zé)?!蹦侨擞中χ蟠蟮爻獋€(gè)肥喏道:“小人不敢?!蹦且浑p眼都只在這小龍女身上,臨動(dòng)身也回了七八遍頭,自搖搖擺擺,踏著八字腳去了。
再說那人卻是西門慶,原來只是陽谷縣一個(gè)破落戶財(cái)主,就縣前開著個(gè)生藥鋪;從小也是一個(gè)奸詐的人,使得些好拳棒;近來暴發(fā)跡,專在縣里管些公事,與人放刁把濫,說事過錢,排陷官吏,因此滿縣人都饒讓他些個(gè)。
只見那西門慶一轉(zhuǎn),踅入王婆茶坊里來,便去里邊水簾下坐了。王婆笑道:“大官人,卻才唱得好個(gè)大肥喏?!蔽鏖T慶也笑道:“干娘你且來,我問你:隔壁這個(gè)娘子是誰家妻子?”王婆道:“他是閻羅大王的妹子,五道將軍的女兒,武大官的妻!問他怎地?”西門慶道:“我和你說正話,休要取笑?!?br>
王婆道:“大官人怎么不認(rèn)得他相公?便是每日在縣前賣熟食的?!蔽鏖T慶道:“莫非是賣棗糕徐三的老婆?”王婆搖手道:“不是。若是他的也是一對(duì)兒。大官人再猜。”西門慶道:“敢是銀擔(dān)子李二的老婆?”王婆搖頭道:“不是。若是他的時(shí),也倒是一雙?!蔽鏖T慶道:“倒敢是花胳膊陸小乙的妻子?”王婆大笑道:“不是。若是他的時(shí),又是好一對(duì)兒。大官人再猜一猜?!?br>
西門慶道:“干娘,我其實(shí)猜不著?!蓖跗殴Φ溃骸昂媒檀蠊偃说弥诵σ宦?,他的蓋老,便是街上賣炊餅的武大郎?!蔽鏖T慶跌腳笑道:“莫不是人叫他‘三寸丁谷樹皮’的武大郎?”王婆道:“正是他。”西門慶聽了,叫起苦來,說道:“好塊羊肉,怎地落在狗口里!”王婆道:“便是這般苦事。自古道:駿馬卻馱癡漢走,美妻常伴拙夫眠。月下老偏生要是這般配合?!?br>
再說西門慶,喝了兩口茶,便去胡亂轉(zhuǎn)了一圈,卻又折了回來。王婆出來道:“大官人吃個(gè)梅湯?”西門慶道:“最好,多加些酸。”王婆做了一個(gè)梅湯,雙手遞與西門慶。西門慶慢慢地吃了,盞托放在桌子上。
西門慶道:“王干娘,你這梅湯做得好,有多少在屋里?”王婆笑道:“老身做了一世媒,那討一個(gè)在屋里?”西門慶道:“我問你梅湯,你卻說做媒,差了多少!”王婆道:“老身只聽的大官人問這媒做得好,老身只道說做媒?!蔽鏖T慶道:“干娘,你既是撮合山,也與我做頭媒,說頭好親事,我自重重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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