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沉沉的一個下午,周晚棠才由太醫(yī)把了脈,這會兒正打床上下來,欹斜在榻。一個盛滿大冰塊的盆就在她身側,涼絲絲的空氣里蘊著淡淡的玫瑰香。
“姑娘,”音書至前,落榻而座,由她半餳著眼,自顧著稟報,“說好了,戌時三刻她一準兒到,才剛春鶯也說咱們家大少爺是戌時末到府上來?;仡^您在那邊同她周旋著,等她喝了茶水,藥犯起來,再借故引她的丫鬟出去,秋雁就將少爺引到廳上去。咱們家那位少爺向來就好/色/成/性,撞見這么個熱辣辣的人,只怕連骨頭都要酥在那里,最后領著爺過去一瞧,就是貼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br>
周晚棠剔著一眼,慢悠悠地啟唇,“那藥可確保萬無一失?”
“您就放心吧,這還是找的咱們姨奶奶身前戲班子里最要好的姐妹弄來的,保準兒吃下,叫她烈女也變蕩/婦!”
“爺幾時回來?”
“這我倒不知,不過聽正屋里的說,昨兒爺說了要早些回來,左不過也就戌時能到家?!?br>
聞聽一切按數(shù)行之,周晚棠的心稍安下來,就在屋里看冰融涼消,銅壺漏晷,慢數(shù)著一個陰謀的按時到來。
滿月漸上,照著一片荒涼,明珠仍然在這片荒涼中濃裝盛戴,云髻簪花。她不能讓任何人瞧見她日漸殘敗的面容,尤其在更為年輕的周晚棠面前。
這廂換上碧藍的海棠暗紋對襟褂,扎著琉璃粉蟬翼紗百迭裙,月白的披帛,渾身就似一團淡吐輕蕊的西府海棠。此間慢搖去,且行且生疑,這音書向來也是同她水火不容,縱然比玉翡稍對付一些,卻不曾說話兒同今日一樣客氣過……
正思著,不曾想侍雙同樣抱惑,“奶奶,這音書今兒是吃錯了什么藥?怎么忽然對咱們客氣起來?周晚棠還邀咱們到這敬月閣來,怎么不邀去她的屋子?”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