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低血糖，剛才補(bǔ)給沒跟上?！顾届o地回答，像在陳述和天氣差不多的事。

        她給他推了葡萄糖，語氣公事公辦：「十秒後你會覺得世界變甜?！拐f完這句竟有些尷尬——她不擅長拿甜這類的詞。顧行之看她一眼，嘴角突然極輕的一個弧度：「那就好?！?br>
        那天清晨，玻璃門外剛亮的天sE像一張尚未翻面的新頁。蘇槿忽然覺得，這段夜班不是純粹的疲憊。疲憊里，有一點(diǎn)亮著的小燈。

        三、雨

        他們再見面是在一場雨里。醫(yī)院附近的老社區(qū)，排水不好，雨水和灰塵一起擠在窄街上，腳踝邊都是涼的。顧行之穿著便服，拿著一袋常備藥；他們的部隊(duì)參與社區(qū)義診，他臨時被調(diào)來搬運(yùn)。

        蘇槿從樓道走出來，甩了一下Sh發(fā)，發(fā)尾濺出細(xì)小的水珠。她看見他，愣了一下：「你——」

        「急診那位?！顾嫠a(bǔ)全。

        她笑，雨線落在她睫毛上像兩道微小的簾。「今天還低血糖嗎？」

        「今天的世界本來就甜?！顾f，指的是義診藥箱里那一盒兒童止咳糖漿，但聽起來像另有含意。

        她沒有追問，轉(zhuǎn)身把他領(lǐng)進(jìn)社區(qū)活動室；空氣里是cHa0Sh的粉筆味、被雨泡過的塑膠椅子味，還有老人們被調(diào)低了音量的嘮叨。她的手背偶爾擦過他的手臂，像一片不小心飄落的葉。

        那天下午的雨一直沒停。送他到門口時，蘇槿說：「雨太大了，等一會兒再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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