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愣住了,腦海一片空白。她曾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新婚夜的開場白,無論是含羞帶怯,還是促狹調(diào)笑,皆不該是這樣——一句帶著疏離與質(zhì)問的冷語。
她張了張口,竟生出幾分茫然,半晌才輕輕道:“我……我喜歡你啊?!?br>
周述冷淡的嗤笑打斷。那一聲冷漠至極,像是一柄利刃,在她滿懷憧憬的心上生生劃開了一道口子。
她不解,卻也只能鼓起勇氣,聲音微顫地想繼續(xù)剖白自己的心意:“就是那天在御花園,我見到你——”
“夠了?!敝苁霾荒蜔┑亻_口,聲音低沉冷y,不帶一絲溫度。
下一刻,他伸手,手指粗魯?shù)匾惶?,描金蓋頭自她發(fā)間滑落,帶起幾粒珍珠,骨碌碌滾到青磚縫里。相思怔住,猝不及防地與他對視,一雙琉璃般剔透的眸子盈滿淚光,幽怨而依戀,仿佛一朵飄零的梨花,被驟雨打Sh,卻仍固執(zhí)地仰望枝頭。
可周述只是看著她,目光晦暗不明。片刻后,他轉(zhuǎn)身拿過一對玉杯,遞了一只到她面前。
她茫然地接過,腦海里仍混沌著他方才的那句質(zhì)問,心口像是壓了一塊沉沉的石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周述沉默地拿起酒壺,緩緩為兩人斟滿,舉杯,繞過她的手臂。相思怔怔地看著,直到杯沿貼上唇瓣,才猛然驚覺,這是合巹酒。她慌忙仿效他的動作,學(xué)著他一飲而盡。
然而,這酒b她想象中還要辛辣,入口如火,燒得喉嚨都發(fā)燙。她忍不住皺起眉頭,輕輕吐了吐舌,纖白的手掌在唇邊扇著風(fēng),模樣說不出的可憐又無措。
周述卻連看都未看她一眼,徑自將杯子擲在案上,發(fā)出清脆一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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