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拱手作揖，語調(diào)溫潤而不失分寸：“我與兄弟路過此地，yu拜會舊友，未料誤入此處，叨擾幾位了?！?br>
        僚人的臉sE如同浸了山嵐般Y沉，年長者的銀耳墜在頸側(cè)晃蕩，晃出幾分森然：“這地方都是我們僚人所居，哪里來的你們漢人親友？速速遠(yuǎn)離的好，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br>
        周述微微皺眉，面sE蒼白得恰到好處，伸手扶住腰側(cè)，聲音低緩了幾分：“實不相瞞，我身子本就不大舒泰，如今又受了瘴氣困擾，實在有心無力。不知附近可有巫醫(yī)館？愿出些銀兩，求一劑方子?！?br>
        那幾個僚人對視了一眼，年輕些的那位瞇起眼，上下打量著他們：“有是有，你真有銀子？”

        周述二話不說，從懷中m0出一小袋碎銀，遞了過去。那僚人掂量了掂量，似乎還算滿意，與同伴低聲嘀咕幾句，點了點頭：“跟我們來吧?！?br>
        兩人被帶著在密林間七繞八繞，腳下是柔軟的泥土，偶爾還有暗流滲出的水澤，踩下去發(fā)出輕微的“噗嗤”聲。終于，一座小小的吊腳樓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檐角垂著曬g的紫蘇，廊下懸著風(fēng)J臘r0U，藥香與煙火氣在暮sE里廝纏得難解難分。

        一個須發(fā)斑白的僚族老人坐在木屋前，手里擺弄著一捆新采的藥材。兩個年輕人湊上前去，用當(dāng)?shù)卣Z言交談了幾句，老人抬頭望了周述一眼，神情帶著幾分探究，最終嘆了口氣，朝他招招手，改用漢話道：“罷了罷了，救人一命總是好事，我看看吧。”

        周述讓相思先坐下，自己順勢拿起一旁竹筒中的水，皺著臉道：“方才著實渴得狠了，便隨兄弟尋了些水喝?？珊冗^后，渾身浮腫，骨節(jié)酸痛，先生可知緣由？”

        老人聞言，神sE頓時變得微妙起來，緩緩道：“公子不是本地人？”

        周述含笑點頭，神態(tài)謙遜：“路過此地，探望親友，順道游山玩水?！?br>
        老人輕輕嘆息，伸手擦了擦掌心的藥漬，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可知，這水里頭是什么東西？”

        周述眸sE一深，隨即搖了搖頭，作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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