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達家門前,他猶豫著拐向院子側(cè)面的小道。法師——這個邪惡的字眼還在腦中反復(fù)回響,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用這個剝奪了叔父生命的詞,來形容自己的親妹妹。他還記得小時候,叔父總裝成馬駒、或者惡犬逗他們笑,拉克絲撲在叔父脖子上,咯咯笑得滿臉通紅。叔父慘Si在法師手下的消息傳到家里時,拉克絲臉上的悲傷明明也是真切的。她的淚水、顫抖、那些夜里緊緊握著母親衣角的模樣,不可能是假的。
他仍舊強迫自己相信,妹妹也許會先自己一步回家——直到他窺見母親攙著父親,把一位衣裝筆挺的軍官恭敬地送出門去。那點僥幸也被徹底碾碎了。那軍官回頭的瞬間,x前有些勛章一樣閃閃發(fā)光的東西,順著他有些傲慢的動作晃來晃去。他連忙伏進院墻外樹枝的Y影里,待那位軍官離開后,才牽著那匹老馬,緩緩地向家門靠近。
“蓋l!”皮特第一個看到他灰頭土臉的身影,忍不住喊了出來,“你妹妹去了哪兒?你們做了什么?”
“她……她沒回來?”蓋l后背冷汗直下,嘴巴里像是含著一把釘子,“姑姑在哪?”
“你姑姑很不舒服,你不能見她?!逼ぬ氐恼Z氣強y而短促,但緊接著,他又變得煩亂不安,目光在兒子和那匹累癱的老馬上掃來掃去,仿佛馬背上藏著什么他不敢看的東西,“皇帝的傳令官來了,和她說過話,她就——”
“傳令官?是一個人來的?我完全不知情——”
“別再狡辯了!”皮特怒聲打斷了他,“是你們——是你們把我藏的酒送去了皇g0ng!皇帝喝了那瓶酒之后當場昏迷!這是傳令官親口說的!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到底讓你妹妹做了什么事?”
薇恩急匆匆地奔上二樓的臥室,貼著床鋪把懷中凍僵的伙伴擺在地板上,對方卻因為難以控制四肢,保持著膝蓋微微彎曲的姿勢,直挺挺地向后歪倒。薇恩一把將她扶住,解開她腋下的紐扣,利落地把禮服從她身上褪下。厚重的絲綢裙子結(jié)滿了冰,裙擺底端帶著許多泥土,她將它扔在一旁。在這過程中,拉克絲半睜著雙眼,視線寸步不離地投向她的臉頰。她幾乎不能發(fā)出聲音,但還是有微弱的響聲傳出她g啞的喉嚨,重復(fù)著兩個簡短的音節(jié),像是在喊她的名字一樣。
她皺著眉頭,從床頭的櫥子上取下自己出門前還抱在手里的水杯,向著拉克絲的g澀的嘴唇輕輕倒了一些:“我在,你別說話。”
——怎么會變成這樣?眼前的場景就像是她多日來的夢魘忽然成真,突兀得讓她無法思考,也來不及問對方為什么會落到這種境況——她可是冕衛(wèi)家的人啊。腦海中理智卻不和諧的聲音不停警告著薇恩,她會繼續(xù)對你隱瞞,她會讓你繼續(xù)為她做事,你以為你能從她身上取得什么?薇恩閉上雙眼,嘆著氣取下眼鏡,手腕抵住緊皺的眉頭,擦著額頭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鋪滿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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