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嘴給我閉嚴了?!鄙wl看著他,像是耗盡了最后一點耐心,“你沒見過任何法師,今天晚上,你也沒見過我?!?br>
傳送術(shù)的光芒消失的那一刻,拉克絲背靠著一棵三人粗的樹g,緩緩地坐下身來。她喘了很久粗氣,幾乎要在這雪地里靠著樹g睡過去。風中夾雜著河流的聲音,帶著些算不上細小的雪粒,打在拉克絲臉上的力道越來越強,似乎是暴風雪即將降下的預兆。她艱難地擰動脖頸,打量四周,只看到些一眼能望到頂部的松樹,稀稀落落地散立在雪地里;她把頭擰向樹g的另一側(cè),瞇縫著眼辨認著暮sE中灰暗的遠處。她勉強認出風雪里那道帶著些許亮光的輪廓,是黎明之城最南邊的大門。意識到自己已身在城外,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傳送吊墜確實讓她移動了更遠。就算她平日里為了訓練,會時不時會調(diào)用一下傳送術(shù)來試探自己的極限,但這種從未達成過的距離,自然耗盡了她所有的法力,現(xiàn)在恐怕是連點亮一個火花的法力都難以調(diào)用了——她必須對傳送目的地有極為清晰的認知,才能定位得準確,否則就可能因為地形誤判,而直接嵌進巖壁或半空之中。這也是她在訓練時,始終只敢在幾個安全地點往返傳送的原因。拉克絲拍掉雙手的冰雪,用凍得通紅的手心按著樹g,吃力地起身,向著水聲傳來的方向在深到腳踝的雪地里試探著踏出一步——水聲的源頭自然是雙子運河。依照城門的方向來看,這應當是通向西南入海口的那一條。
遠遠望見運河的圍欄,圍欄旁十字路與林地的邊界被積雪掩蓋,已經(jīng)不是那么清晰。她想爬到那石子路上,再找機會跨越運河,目的地應當離這里不遠。然而嚴寒讓拉克絲幾乎無法控制顫抖的雙腿,在跨出穩(wěn)妥的一步之前,她差點再次跌倒。雪中隱藏的樹枝刮破小腿的皮膚,她卻渾然不覺。思索片刻,她抖掉裙子上的積雪,翻起裙擺最外的一層,以極不淑nV的姿勢把裙子像斗篷一樣扣在頭上,裹住上半身,繼續(xù)向前邁去。
不能像這樣一直呆在雪地里。如果一直這樣蹣跚前行,恐怕直到自己凍Si在這片林地里,都不能到達她想要去的,也是唯一可去的地方。
河對岸的燈光一盞接一盞地被點起,逐漸明亮的道路上,下工的人們也三三兩兩地聚攏起來,沿著河岸的圍欄,緩慢地往拉克絲行進的方向移動著。她不停地檢查著人群的動向,這時候別說是全副武裝的守衛(wèi),一位視覺靈敏的路人都足夠把她拖進更加棘手的境地。雪白的衣裙難以融入人群,只能允許她在風雪中面勉強遁形。拉克絲用裙擺緊緊罩住上半身,望著轉(zhuǎn)暗的天sE,推測起大致的時刻,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三名守衛(wèi)從他們所在的哨站出來,逐個點亮沿河的路燈了。
“——讓開,閃遠點!”
急促的馬蹄與吆喝聲震蕩著運河對岸,店鋪門外下工的人們紛紛推搡著散開。拉克絲聞聲立即翻進雪地中,躲在樹后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騎警果然如預測那樣追來,他們沖撞著人群,拐進店鋪林立的小道里,還有一位駕著馬,正向著她目的地的方向奔去。前方不遠處就是她曾見過的那座哨站,哨站正對著的是那道記憶中的拱橋,而她正打算從那道拱橋走到對岸。
顧不得刺骨的寒冷,拉克絲彎著腰,艱難地追上騎警的步伐,跟到哨站邊的林地里。那騎警牽著馬立在哨站門口,與里面的人說了些什么,緊接著就有三名守衛(wèi)端著長矛,跟從他沿著拱橋向城里奔去。拉克絲緊盯著守衛(wèi)們的背影,只感到一陣燥熱,幾乎是直覺催動著她從雪地中爬起,在這瞬間向著拱橋急沖而上。
“是誰?”在她即將奔上拱橋時,身后的哨所里居然冒出一盞燈籠,跟著一聲顫抖的呼喊——該Si,她本該預料哨所里還有人留守,只是點燈的人被叫走而已,他們不可能放任一座哨所空置,無人把守!她本應該剛才就直接傳送到運河對岸,而不是冒險渡橋。無暇顧及太多,拉克絲只能故技重施,落在另一端橋頭的當口,她聽到哨站傳來更凄烈的慘叫聲。那守衛(wèi)恐怕被自己嚇破了膽,誰期待在風雪天里看到一個飄忽的白sE的影子,忽然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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