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的骨頭仿佛被劇烈擠壓著咯吱咯吱地磨得生疼,方鑒云一手痛到徒勞地抓著沙發(fā)的布料,另一只手艱難地握住剛剛掉在沙發(fā)上的手機,拖拽回來,湊到哆嗦的唇邊。
“剛剛跑得太急,運動有點劇烈,”他每說幾個字就要倒一口氣,身子蜷縮起來,閉上眼睛,“也或許是陰雨天的緣故……啊……”
方鑒云顫抖得近乎痙攣,一手又抓著電話,好幾次差點從沙發(fā)上滑落下來,最后不得不以近乎爬一般狼狽的姿勢將自己一點點挪到稍微寬大一些的美人榻上,這才長舒了口氣,一手撐著后腰,有氣無力地揉捏起來。
電話那邊,楚江澈不知第多少次嘆氣。
“你這是何苦呢?!?br>
方鑒云干笑一聲,躺在榻上,隨手將手機放在一旁,伸手拔出腦后的發(fā)簪,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fā)散開,凌亂的發(fā)絲微微遮住青年本就瘦得快沒有巴掌大的臉。
屋里沒有開燈,方鑒云一身素黑,唯獨肌膚雪白,整個人仿佛溶解在黑暗里的一幅鮮明的水墨畫。他疼得奄奄一息,微微側(cè)過身子,消瘦身體緊繃起一個不堪彎折的脆弱線條,接著把手伸到襯衫胸前的口袋,拿出一個小小的、半舊的護身符。
六年過去,那護身符不可避免地褪色了,卻仿佛依然是這寂寂的黑暗里,唯一一點赤色的熱忱。
窗外風(fēng)雨如晦,方鑒云把護身符貼在心口,虛弱地笑了笑。
“就當(dāng)我是個要死的人,讓一讓我吧?!彼f,“他忘了沒關(guān)系,有我記著就好?!?br>
電話那頭楚江澈仿佛隔空長了眼睛:
“你還戴著他送你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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