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隨音落,掉到宋知濯臉頰,像一片梨花瓣兒,在湖面暈開了一抹淺淺笑容,“噓……”他伸著個指頭在唇邊比劃一下,又放回去,輕柔拍打她的脊背,“可不是,讓你給沖好的,小尼姑,你真有本事!我躺了兩年了,你一來,我就好了?!?br>
這一聲“小尼姑”譬如一擊閃電,在明珠眼前閃了又閃,她猝然撐著他的胸口起身,心里默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男女可是授受不親!”
“怎么,你在還愿不成?”宋知濯那張臉不再麻木不仁,朝她逗弄著睇上一眼。
明珠有些看呆了,稍時回過味兒來,支著兩個手指在他膀子上狠狠掐了一把,“你是騙我的!你早好了!”
“噓……”宋知濯吃痛,往旁邊讓了讓,還不忘提醒她低聲,“你是菩薩座下的人,我怎敢騙你?你伏在我身上這一頓哭,幽幽凄凄的像是送葬,我心里只想著可甭讓你年紀(jì)輕輕守了寡,或許上天垂憐佛祖開眼,嚯一下,就叫我好了?!?br>
見他閃得靈巧,哪里像是剛好的樣子?明珠氣極了,又脫了鞋在他腿上踹了一腳,“放你娘的屁!你分明是哄著我叫我見天的伺候你,替你端茶送水還不足惜,還拿我當(dāng)傻子似的蒙蔽!”
她臉色氣得緋紅,峨眉緊蹙,鼓著腮幫子氣喘吁吁,頰腮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宋知濯呼吸一滯,“我記得有人說讓我盡管拿她丫鬟使呢,原來這話是說笑的……噯,誰叫我最容易輕易信人?罷了,真是帶累你吃了不少苦,要我賠你些什么你只管說,別的沒有,金銀管夠!”
明珠伸回腳抱住雙膝,身上沾帶的雨露使衣裳有些濕潤潤的貼在身上,她倏然有些不自在,坐遠(yuǎn)了一一些些,避了又避,望著帳壁上掛的幾個龍綃香袋兒,得空悄悄斜一眼他,蚊吶一般,“多少銀子?”
“什么?”
“多少銀子?”她避無可避,眼睛險些被那香袋兒上的復(fù)雜紋路晃花,只得垂下睫毛,“你不是說要賠銀子給我?”還不待人答,她又故作大方擺擺手,“算了算了,我們出家人豈能貪圖金銀?不過是些身外之物,只要你好了,比什么都強(qiáng)?!?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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