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便罷,一提趙媽媽更是滿臉怨憤不屑,“你們大奶奶怎么不自個兒來抄?哼,從前我見她伶俐可愛嘴又乖,一到我們這院兒里來,凡事親力親為,我要替她切菜,她還說‘媽媽您坐著吧,哪能麻煩您呢’,我只當(dāng)她是鄉(xiāng)野來得不擺那些小姐姐奶奶的款兒,原來啊,哼,都是哄我的!”
這一開口,就是好大堆抱怨泄閘似的關(guān)不住,“哦,現(xiàn)如今倒想起擺起架子來了,自己不來燒飯了,反遣個丫鬟來壓我們。那鸞鳳一來,倒擺出十二分的架子,要我們做這個做那個,我說‘我們這是小廚房,只會做一些家常的,若要山珍海味,還得請那邊兒屋的大廚掌勺才是’……?!?br>
只見那眉上郁憤難填,一起一落間,兩個手還掌心抵掌背的拍起來,“誰知她不信,還到她娘那里吹了耳邊風(fēng),她娘又說動我們管事兒的,倒先罰了我兩個月的月例銀子!如今她要吃什么清炒枸杞芽兒,你只管和她說,我不會做!她想吃,叫她自來!”
聽了這半晌,小月已得了個意外之喜——原來這趙媽媽對鸞鳳早已心生怨恨,正好,就捏了這個作法開端。
她將肩一軟,忙圍上去勸,“媽媽消消氣,您先聽我說,這事兒我曉得,我倒要替我們奶奶說幾句公道話兒。您同我們奶奶原先早晚在一處燒飯做菜的,可瞧她是哪種仗勢欺人的人?”
那趙媽媽側(cè)過身去,面不曾露給她,只將耳朵湊來半寸,似有松動。見狀,小月軟軟搭了她的肩,“媽媽別急著生氣,我們奶奶也是有苦不能言呢,這不,今兒哪里是要吃什么炒枸杞芽兒,是叫我借了這名頭來同您賠罪呢?!?br>
至此,趙媽媽總算迎面轉(zhuǎn)身,擰著參差不齊的兩道眉輕問,“這是什么理?”
“唉,我同您老人家說吧,我們大少爺本就不會說話兒,每日得我們大奶奶伴著,我瞧著倒是開懷許多,我們大奶奶自然也是歡喜在心的,兩個人整日眼對著眼喂飯喂水,連我們這些老人兒都不忍去打擾。偏那鸞鳳來了,恨不得討了這個巧宗兒去,便自做主接了我們大奶奶所有活計。我們大奶奶也不敢同她爭啊,她是太夫人指派過來的,誰敢說她半句不是?”
“那如此說來,不是她得勢欺我,是那鸞鳳硬攬了這些活計,倒又推到我們身上來?”
“可不是嘛,我們大奶奶能從哪里長得勢呢?”小月接過她手里的掃帚擱下,扶她往長條凳上落座,“原是那鸞鳳來時太夫人便說下,若她服侍得好,以后好給她漲銀子的。咱們府上這位太夫人您還不知道?專會做這些不費吹灰又能駁個好名聲的事兒。她自個兒要做這個巧宗,卻不挽起袖子自己干,反倒支使起媽媽來,別說媽媽,就連我們院兒的一眾人也不得不讓她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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