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兒一說開,趙媽媽便展眉笑起來,“我說呢,瞧明珠不是那樣兒的人,時(shí)常跟我們這些老婆子有說有笑的,身段兒放得比那起自小丫頭們還低。”言罷,她拍手站起來,“你坐著,我去給她抄個(gè)枸杞芽兒,回去告訴她,我們這屋里的媽媽婆子們都怪想她的,叫她得空還來。”
這廂鬧罷,仍起了火,擇了菜入鍋。小月在一邊瞧著,舒眉一笑,“趙媽媽,我們奶奶還說了,讓您別得罪了鸞鳳,她是有頭有臉的人,她吩咐下什么您只管做什么,沒得再受罰?!?br>
趙媽媽一頭翻鍋一頭回她,“我也不敢得罪她啊,頭回同她爭兩句,兩個(gè)月的月例就沒了,那可是二兩銀子啊,我閨女的嫁妝又得愁上半年!”
時(shí)下菜已炒了出來,小月接了碟子,一面往食盒里裝,一面巧勸,“媽媽別急,等我回去同大奶奶說了,她是菩薩心腸、吃齋念佛的人,必定是要將銀子補(bǔ)回給你的。”
那趙媽媽自然歡喜,挽了食盒親自送她出去。外頭已是陰天,小月跨了食盒繞過園中直直回了自己的屋子。一碟子枸杞芽就擺在她桌上,直到起了冷油腥也沒人動(dòng)過。
月華初升,她點(diǎn)起蠟,側(cè)眼掃見那盤綠油油的菜,一片散花如意煙羅繡輕輕拂動(dòng),唇間“嘖嘖”兩聲兒,便在床架子西側(cè)的黑暗中喚出一條獢獢犬,好時(shí)機(jī)正如這只滿身絨毛兇巴巴的狗兒悄然而至。
她將枸杞芽兒倒在地上一個(gè)小木盆中,蹲身下來從頭至尾輕拂它的身子,散開的烏發(fā)垂遮她的臉,只余黃輝中一條輪廓,“誅碧,你慢些吃啊,又沒人同你搶?!?br>
那狗兒置若罔聞,仍低頭狼吞虎咽,慵燭里露出兇惡獠牙,撕破長夜。
人靜之際,滿府里只有廊下幾個(gè)零落燈籠,如重門怨婦不死心似的燃點(diǎn)著青春盼歸郎,燃盡寸寸青灰人不回。
悄闌之中,青蓮借著月光摸出房門,踅進(jìn)隔壁院落,貓著腰輕推屋門,“吱呀”一聲兒,不肖片刻,里間便燃起微弱燭光。她抬簾進(jìn)去,就見寶幄掛起,明珠擎燭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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