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到醫(yī)院。”他掛斷了電話。

        在聶夫人的安排下，聶恒和摔斷雙腿的聶明俊度過了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時光。

        兩人匆匆趕往醫(yī)院，推開特護病房的門，聶恒虛弱地躺在床上茍延殘喘，而聶明俊神色安詳?shù)亻]著眼睛像睡著了一樣，聶夫人坐在兒子的床邊，保養(yǎng)得宜的手在聶明俊蒼白的臉上機械地撫摸著，病房內(nèi)沒開燈，她素面朝天的臉一半在月色中，一半在暗影里，頭也不回幽幽開口：“你來了，去見你父親最后一面吧?！?br>
        寂靜的午夜病房里只剩下中心供氧系統(tǒng)運行的聲音，所有人都一言不發(fā)，瀕臨死亡的聶恒瘦得幾乎只剩下一把骨頭，他撐著最后一口氣，殘留著僅存的意識，向著隔壁病床的聶明俊艱難伸手，蠕動著嘴唇呼喚自己偏愛一生的兒子：“呃……俊……明、俊……”

        這令人窒息的可怕沉默終于被打破了。

        聶夫人消瘦的肩膀抽動了下，而后不合時宜地大笑出聲，眼中卻又流下痛苦的眼淚，她一聲接一聲地咳嗽，幾乎要將心都嘔出來，趴伏在聶明俊摔斷的雙腿上又錘又打，聶明俊卻始終沒有醒來，她發(fā)泄著自己突然無法抑制的情緒，猛地起身沖到了聶恒的病床前，一巴掌快狠準地抽在了對方雙頰凹陷的臉上，“你們姓聶的男人都是欠操的婊子！”她尖聲咒罵，“你知道這一天我等了多久嗎？”

        過往的真相混合著尖銳的怒罵與詛咒，從聶夫人的嘴里傾倒而出。

        聶恒瘦骨嶙峋的身體因為恐懼和悔恨顫抖起來，似乎能聽到骨頭碰撞的聲音，他渾濁的雙眼絕望地瞪著天花板，終其一生隱藏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即將被戳穿，聶恒的面容扭曲到了極致，他長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喘氣，卻發(fā)不出一絲像樣的聲音。

        “你以為聶恒為什么恨你！”聶夫人回頭指著聶修齊的鼻子。

        她的目光中滿是厭惡與憤恨，通紅的眼眶中布滿了血絲，止不住的淚水一顆一顆接連從臉頰上滑落，“你就是聶恒的親生兒子，從他肚子里生出來的孽種，聶恒愛上萬春生那個賤人，在萬春生的甜言蜜語中懷上他的孩子，萬春生卻為了理想遠赴德國，他留下一筆錢一走了之，為了在京市立足，也為了報復你的父親，聶恒做手術(shù)把自己變成一個正常的男人，娶了萬靈那個蠢女人……”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